饿烛在口

杀死吾爱

国设+普设穿越,9k+

差不多是be的米英前来指导国设米英如何达成he(?)

梗自电影《土拨鼠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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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谁能想象被分开的他们,正如谁能想象一位无番茄可用的意大利厨子。





美国心不在焉地看着会/议台上的德国,嘴里却飘出了叹息,正当美国十三次叹气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英国悄悄给他递了个纸条,内容是:

开完会今天有时间吗?

他扭过头去看英国,对方也心神不定地盯着德国,余光却时不时地瞟过来看美国的反应,状作毫不在乎地点点头,美国小幅度地耸耸肩,回了个“ok”给他,心里却烦躁得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美国掏出来一看,又发出了他今天的第十四声叹息,终于换来了德国忍无可忍的怒吼。

原因其实是,他连续几天都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准确预料了他一天的会/议安排,(甚至精确到了分!)一开始他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种类似的恐/吓信也不是没有,然而到了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封口吻相似的邮件时这才重视起来,托了FBI的熟人帮他调/查了一番邮件归属地,得来的结果却是不存在,同样的,信件的往来仿佛是单方向的,每次他想要回/复的时候,收件人都显示“未被创建”。

然而就在刚才,对方却又邀请他明天早上就在他家见面,仿佛他可以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一般。

会/议结束之后,英国叫住了他,向他大步走了过来,他今天依旧穿着正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这叫什么?——cityman。他低着头,将资料小心地放进了包里,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

“去哪?”美国问。

英国的语气毋庸置疑且理所应当。“你定。”

“老兄,这可是你的邀请,”美国按耐不住自己的烦躁,有些失望地抗/议。“我还以为……”他马上打住了话头。

英国注意到了他的停顿,稍微笑得有些尴尬。“抱歉?我不太擅长这些,我想你来安排会更让你满意。”

美国闭上了嘴,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永远不能温和一些相处呢。“好吧,”他重新打起了精神,“先去吃饭吧,我快要饿死了——”

然而在车上英国也是一言不发,总是紧张地盯着面前来来去去的车辆,好像生怕它们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重力冲向他们,再加上从会/议开始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美国从后视镜里望着他。

“你上司又说了什么类似于促进英美关系的话吗?”

带着个人感情/色彩的诘问语气让英国愣了一下,但他仅仅只是抿着嘴,没有回答。

政/治利益,又是政/治利益,难道国/家之间除了阳奉阴违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没有听英国后来解释了什么,将车载音乐的旋钮开到最大,歌手的声音听起来又委屈又无辜。

“50 Ways to Say Goodbye。”英国开了口。“我以为你不爱听这种。”

“倒也没有。”美国斟酌着用词。“摇摆伦敦和英伦入侵的时候,我家的小伙子都很热情。”

英国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向窗外,美国把手搭在车窗上,除了音乐和风声,他听不见别的声音,阳光粘/稠,夏日令人沉醉。

英国关上了车窗,轻轻地说,“那么敬他们。”

“致敬,我们应该致敬什么?”他突然想起有政/客将摇摆伦敦定义为英国对于美国独/立战争的一次报复,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Old Time Rock and Roll。”从后视镜看去英国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他故作夸张的笑,他回答说,“我很怀念那个时候。”

他们在马路上飞驰,但是谁也没有再说话,美国还是决定由他打断这盘亘的沉默,于是他朝英国转过身来。

“亚——不,英国,”他朝他微笑着,“就像《绿皮书》里面那样,对吧?”他满以为英国一定会笑。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英国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绿眼睛里面布满了恐惧和灾/难再现的诧异,几乎是强/迫他转过头去,“开慢点!”

他转过头,一辆货车和他们擦肩而过,不过被怠慢的难过抑制了愧疚破土而出。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要去世了,不过按照位置来看英国还能有抢救的机会,他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的粉碎性死亡。

英国弹回座椅上,劫后余生一般喘着气,在确认他没事之后才把重心转移到嘲讽上。“你又不是詹姆斯邦德,少给我灌输你们美利坚民/族奇奇怪怪的思想。”但是美国明显看出他被吓得不轻,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呃——抱歉。”

目的地到了,他关掉了发动机,英国先他一步下了车,靠在打开的车窗边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今天的第4支了。“你说那个时候太疯狂,大半大半的美国人涌/向伦敦。可是,伙计,现在更多的是大部分的英国人手里攥着机票飞向洛杉矶。”他若无其事地抛给他一个微笑,结束了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刚才轻/松多了,美国耸耸肩,将它归功于英格兰国/家意识体宛如英国天气一般阴雨不定的性格。

下了车,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洛杉矶的街头,行人如织,他走在前面,英国跟在他后面,彼此都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开启话题。

美国想,这样看来,他们和那些跳跃着的生命,他的人/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所有的人都看着同相的太阳,恒星耀斑,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也同步跨向死亡,只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说,他们是痛感的蒙太奇,一旦在他们身边驻足,就仿佛世界在运行的时候陷入了一阵颤/抖,时间在他们身上停顿,像电影里面被剪掉的几帧画面。

——这么说吧,人类们变老,生病,死亡,无人能够逃脱的死循环,所有的婴儿只不过是瞬间胀烂的柔/软水果。可是,可是,仅仅此时,所有的生命体都在绚烂地活着,哪怕即将消/亡。老太太提着塑料袋左右摇晃,未成年的小孩聚在一团龇牙咧嘴地学着抽烟,一对同志肆无忌惮地接/吻(“管他的呢,鲍里斯”)。

美国轻轻/松了口气。转过头去对英国说,“我们去吃冰激凌吧?”

英国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却是微笑的,“真拿你没办法。”

夏日过于燥热,人挤人的街头他们只能站在一起,已经是亲/昵的地步了,然而这被他坏心思地忽略过去,汗珠从英国额头上滚落下来,流入诱人的看不见的颈窝。

美国吞了吞口水,忽然感到一阵无法遏制的眩晕,丢下一句我去买饮料之后,就摇摇晃晃地向前方走去。

粉色斜体印刷的“ice-cream”和看起来更像恐怖童话的肥/大玩偶装终于离他远了一些,他仿佛才从那种燥热里走出来。回头望了一眼,英国还是没有决定好买什么,正纠结地摩挲着手指。美国刚想安心地转过头去,下一秒,有人自人群里面冲了出来,朝冰激凌车扣动了扳机——这个镜头曾经在后来的他心里无数次地慢放,回放,一帧一帧地放大。

英国在那时候仿佛聚光灯下的主角,周围的一切都静止凝固,他以一个缓慢的弧度向右闪去,但是距离太近了没能躲开,喷溅出的血在玻璃上跳舞,粗看像给冰激凌浇上了草莓汁,英国张了张但是无济于事,喉管已经被子弹割开,冲击力带来的震波宛如“歇斯底里之弧”。

周围人的尖/叫成了持枪者的多巴胺,他站在市中心仿佛是来赴宴狂欢,下一个,再下一个目标很快就躺下了,美国睁大了眼睛,拨/开人群想向英国奔去。然而没等他看清去处,一切又变得漆黑一片,墨水泼在了他的眼睛里,美国在尖/叫/声中蹒跚摇晃地试图摸索靠近他的路。然而呼吸已经无济于事了,在缺氧中,他昏了过去。




美国是被早间新闻的播报声吵醒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惊恐地发现他还在自己家,刚才所经历过的画面在他面前闪回,让抑制不住的呕吐欲/望扒/开他的嗓子试图向外探头。

美国冲向洗手间,在马桶上趴着吐了好一会之后,仿佛才感受到世界的客观存在。冲水,然后是洗手。他抹了一把脸,从水龙头那里降下的冰冷液/体终于可以把他扯回现实中来,他心有余悸地甩了甩手,似乎要甩掉不存在的玻璃渣,然后他开始严肃地思考刚刚那一切是不是梦。

首先,他还在自己家,电视上放着今日新闻,画面闪烁,仿佛要喷溅而出。一切都和梦里(暂且描述为梦吧)经历的一模一样。

美国走向沙发,被包裹/住的柔/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抬头望向昨晚他没有关掉的电脑屏幕,再说了,如果是昨日的重现,那么他的电脑在将近八点的时候。

——会送来谷/歌的推/送。

这一秒也没有让他多等,电子提示音在八点整的时候如期而至,次次扣/留垃/圾邮件的电子信箱这一回却不合时宜地踩在了他的意料之中。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对现状不知所措。堆积在一起的思绪宛如一只八爪章鱼,可怖的吸盘和肥厚的腥红触手紧紧缠住他的脑子。

不是梦。然而不是梦就无法解释重合的一切。美国强打了精神,开始查看今天的邮件。

事实上,那封诅咒般的邮件应验了。对方以高高在上且诚恳的语气警告他,可惜他收到太多这种疑似犯罪者本身发过来的邮件,对此已经麻木了,一开始也只是提了个心思。

今天的邮件发出人还是要求和他见面,但是那人好像无法考虑到这个——按照现状,他没法跳出这个时间点的循环,自然也没法真正和他见面。

正当美国乏力地准备合眼关掉页面时,与昨天不同的一行小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要再去市中心。”

美国睁大眼睛,被恐/慌扼住的喉/咙差点无法吞咽,但也只是一瞬间,原本的想法马上使他冷静下来,他努力去想,自己吸取了教训,自然不会让悲剧再演,可是英国被枪/杀的场景再次重现,并且和无数次战争里英国在他眼前死去的画面重合。

他叹了口气,决定等下就实行自己的计划。

到了会/议室一切都如昨天一样完美地进行着,只不过美国没有再因为叹气而被赶出会/议。过半的时候英国依旧把视线偷偷对准向他,递过来一张纸条。

“开完会今天有时间吗?”

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刚准备写上拒绝的话语,到了真正下笔的时候,要执行起来却比想象中的难,光是想象英国装作不失望的样子就已经够让他退却了。

美国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写下了“no”,英国收回纸条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激烈的反应,云淡风轻地将它放回自己的西服口袋中去,而他为此舒了口气。

“蠢蛋,你会为此后悔的。”

忽然,他听见旁边有人这么说。那归源于他自己的声音美国再熟悉不过了,美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惊慌失措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但是除了在做笔记的日本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美国定了定神,决定忽略掉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毕竟他的烦心事太多了,没法一下顾及得过来。

会/议结束之后英国没有和他搭话,径直一个人收拾着资料,整个空荡荡的会/议室只能听见他翻/动纸张的声音。

“你要走了吗?”他问。

英国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着他。“明天见。”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里含了太多担心和焦虑,他收拾东西似乎是为了匆匆掩盖什么。

美国没有再讲话,只是看着英国走出会/议室。

太早结束的对话仿佛一场太早收场的戏剧,或者一部毫不留白的电影。

承认这一点未免让有些年轻的超大国有些沮丧,不过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没有再遇到像他一样可以让他感到被爱的人。他对英国是一种犹如实体的亘久渴望,就像掉入水里的人,迫切希望呼吸到空气一样。

美国叹了一口气,决心回到自己家去奢侈地消磨一整个下午。

还没等到下午过半,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激/情。

他打开门,法国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槛,看起来赶了很远的路。一向风度翩翩的模样此刻再也无法被维持,“英国出/事/了。”

“恐怖分/子袭/击,在他坐的船上安了炸/弹……”

美国发现自己无法保持冷静,他尽量稳住语气,“然后呢?”

“沉了。”

这些所有的一切放在任何一部电影里面都太低俗太老套了,在他们的故事里,兄弟反叛,统/治,意见相左,拍出去一定是今年最佳烂片。美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末/日般的窒/息感翻滚在喉间,这一天来提醒他的人似乎又已经预知到了今天的行程,并且大摇大摆地过来嘲笑他。

还没来得及让他伪装一番,等他再睁开眼,想要尽量显得不那么疲惫的时候,他正躺在自己家的地板上。美国用手支撑起自己,在晕眩和呕吐的欲/望里回忆刚才所听到的,这让他想起水下迷失的浮肿的不可知的世界,灰蒙蒙的沉没城市和小巷,充满恶意的浩瀚天地,一具尸体或者一艘船在那只不过是漂得过天涯海角的灰尘。

这一回他准时醒过来,却不像上次一样慌乱,只是维持着手撑地的姿/势,任凭黏糊的凉意渗透进身/体。

室内的天花板看起来还是那么呆板,以至于变成了他永远读不完的一本书。失败了。他抬起眼皮,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两次叠加的失败是他精神的绞肉机,他开始嗤笑这种行为未免不够英雄,自己的计划是多么的愚蠢——明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带来什么,知道宇宙也只是人的哀伤造就的副产品,那为什么还要牺牲掉踉跄失脚而一头撞上大地与天空的乐趣呢?*

谷/歌熟悉的提示音响起,带来了新鲜的现实感,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坐起来继续查看今天的邮件。

重复的安排一模一样的文/字。只是小字部分不同了一些。

“以及,记得走小巷去观光”。

按理说小巷才是事/故高发的地方,美国这样想着,却没有再提出质疑。如果再来几次类似的意外,他觉得自己搞不好会疯掉。

可惜这正好应验,再来一次,又是一次失败,他痛苦地倒在地板上遏止自己发出声音,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面对彻底失败的计划了,发过来的邮件也到了数不清的地步,不要走大路,绕过旋转木马,去影院记得抓/住他的手……这一次一次的提醒反而让他更加焦急,英国根本就不听他的,他总是这么固执,然而同时以各种方式死去的英国仿佛是不断在他脑内循环的六便士之歌,晃荡着荒诞的节奏和步伐,然后,然后……

美国猛地睁开眼,亮起的电脑屏幕提示他今天的邮件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别让他一个人离开。


会/议前面的部分如此雷同,美国简直可以倒背如流了,一直到英国递给他纸条,侧过去的弧度都和上次如此相像。美国/安心地准备接过,却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现那纸条是传给他同侧人的。

“呃?”美国发出了一声促狭的疑惑,表达他的不满。英国却没看他,手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赶紧做事。他照办了,然而一直等到会/议结束,他都没有等来给他的纸条。

自/由会下时间,他叫住了英国,英国迟疑了一下,缓慢地转过身来,上下扫了一眼美国似乎像是在确认他的安全性。“干什么?”

美国一瞬间就慌乱/了起来,之前英国是怎么做到自如地邀请他的?“呃……怎么说呢,你下午有空吗?”

令人意外的是,英国睁大了双眼,“今天怎么有这种闲情逸致?”随后那种不符合他的严肃的神情被微笑所打破,“不了,我下午和胡子有约的。”

还处在震/惊里面的美国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问题,为什么英国每一次的反应都不一样?

“亚……不,英国,我是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阿尔弗雷德,”英国出口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想叫我的人类名字,那也没有关系。”

美国低下了头,这让英国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我觉得,这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半晌的沉默,英国首先迈开步子走远了。等他从愣神里回/复过来,英国早就已经跑远了。


他带着一身失落和灰尘回到了自己家,令他吃惊的是这个点了还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想,然后,然后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然而命运总是格外捉弄他,他刚准备上台阶,却发现房门口蹲着位不速之客——一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看起来疲惫不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番大战,他看到了美国,脸上顿时有了微笑,抬起手和他说了声你好。

虽然没有那么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但在接受时间循环这个离奇的过程之后,美国觉得也没有什么比那更加奇怪的东西了。“所以,你就是那个给我写信的人?”

“是。”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美国垂下了手,想起自己未免太过糟糕的罗曼史以及英国模糊不清的回/复。

“他当然爱你!我们——不,你们是一对幸福的傻/瓜。”青年急了起来,反驳之后又看起来有些心酸。“至少曾经是。”

“抱歉,但‘我们’是谁?”看到美国震/惊的眼神,他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容分明机械呆板,像没上发条的玩具士兵。

“是我和亚瑟。表面上亚瑟是柯克兰先生的末子,实际上他是一群人的试验品,科学家们欲/望的产物。”

“他们对他进行了各种生理实验和体能训练,一方面想让他变成一个百毒不侵的蛊师,一方面又想让他变成一个沉着冷静的杀手。”

“他被救出来之后我们决定去消灭那些人……”他像喉/咙里含/着根刺那样很短地哽咽了一下。“任务很成功,我们配合得很完美,但是当我走出那里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他牺牲了。”

“那天回去一路上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亚瑟连当年那么惨/痛的折/磨都撑过去了,却在光/明来临的最后一刻选择了死/亡。”

“我后面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亚瑟即使成功走了出来,他也不能再在人/世/间活下去,在他们制/造出亚瑟的时候,其实是在他的基因里种下了一个凋亡基因。这个凋亡程序大概会在他23岁后的某一天启动,那一刻如果到来,他就会无声无息,停止所有的生命活动……就像,水消失在水里,他溶解在这个世界里。”

面对这个曾经的“恐怖分/子”,美国不知如何是好,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安慰,只能上前轻拍他的肩膀。

“他死之后我一直在研究有关时间悖论的问题,当然,时间比基因更加不可逆转,但至少时间有弹/性。”

“所以?”美国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你选择来到我们这个空间,那些时空跳跃也是你搞的鬼吗?”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和你一样在不停摸索正确的道路。”他咧开嘴笑了笑,“别看我这样,我大概只有两年可活了——这就是代价。”

有风吹过来,美国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虽然有点难以启齿……”美国揉了揉发酸的鼻腔说,“你爱他吗?”

“谁?”说完阿尔弗雷德马上意识到美国指的是他那个世界的亚瑟,表情忽然变得鲜活而明亮,终于得以瞥见一丝他该有的神情。

阿尔弗雷德望向那双与他相同的蓝眼睛,“尽管他做饭很难吃,作息也很阴间——总是守着自己的伦敦时间不放,他还喜欢唠叨这些那些,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到死还在对我说/谎。”

“但是,当然。”他温柔地微笑起来,“谁叫他是亚瑟呢,那些缺点就像饼干上面的糖霜,或者可乐漂浮起来的气泡,有了这些他才是亚瑟。”

“哇哦,”美国语气带了点酸涩,“我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

“怎么说——我们有不同的经历和历/史,你和你的亚瑟,你们对彼此那么平和,你简直不能想象我们是怎么相处的……”美国叹了口气。“我们彼此伤害,争吵,我们拿着独/立战争和其他的什么破事互相要挟以为这样就能给对方留下更深点的存在痕迹。”

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不过这么多次的重复,还没有让你改变决定吗?”

美国看起来被这话给噎住了,刚想出声反驳,又被手/机来电打断了。

“是我,美国。”耳侧传来英国有些慌乱,夹杂着焦急的声音。“我有些必须告诉你的事。”

“什么事?”他转头望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打开了免提。

“抱歉今天一直在和你作对,”听得出英国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如果不那么做的话,我们都会很困扰吧。”

他们两个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出了惊诧,英国继续说了下去。

“我一直在同一天反复循环,在第一次开始的时候,你载着我准备去市中心,但是你太兴/奋了,光顾着和我聊《绿皮书》而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车。”

美国摸了摸鼻子表示心虚。“呃……抱歉。”

“不,不用抱歉。”英国似乎很惊讶,“该道歉的是我,第二次你注意到了车,但是在市中心的时候有恐怖分/子袭/击,你帮我挡了一枪,”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那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嘿,英国,你还好吗?”美国放缓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显得温柔。

那侧的英国吸了吸鼻子,“你,你肯定又要说是我在胡说八道吧。”

“事实上,”美国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和你面/临的是一样的处境,可我根本就不记得你说的那些,我见到的不过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和我相悖而行,然后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死去。”不知怎的,他补充了一句。“我讨厌这样,英国。”

英国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冷静多了,“但是在我这里,如果不反/对你提出来的计划,你就会死。”

“嘿……”美国刚想说话,阿尔弗雷德却迅速抢过了手/机,朝那侧大声说。

“喂,英国,我马上就来找你!”挂断了电/话之后,“抱歉打断一下,”他用丝毫不抱歉的眼神看向他,“你们为什么不见一面?”

“那你怎么办?”美国以同样大声的音量说。

阿尔弗雷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眼神是他不能懂的晦涩。“我哪也不去。之前靠邮件联/系,但是现在时间快到了,我不能处在这种叠加状态太久。”

美国睁大了眼睛,“如果英国在这的话,”接着他笑了笑,“肯定会说我们两个都糟糕透顶。”

“怎么说?”阿尔弗雷德挑/起了他的嘴角。

“自大,不懂得读取空气,英雄主/义——还能是什么?”美国摊了摊手。

他们一起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有句话,必须要和他说。”美国转过头去,望着他家台阶上一块有些缺损的瓷片。“我之前从来没有机会对他讲。”

“那就抓/住时机,记住真爱——真爱永远至上。”阿尔弗雷德从他所蹲着的位置站起来,挑眉看向他。

“万一,”美国咽了咽口水,“万一呢,他拒绝怎么办。”

“万一天塌下来怎么办?”阿尔弗雷德模仿着他的语调。“万一明天人类就要灭绝怎么办?美国,糟糕的从来不是万一,就算一直被困在同一天没法逃脱,毕竟他也会记得的。”他拍拍他的肩,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大跨步向前走去。

“当年我曾轻率地说,他若死了,我就活不下去。可是他死了,我却照样活了下来。”

把美国推搡到车上,看着他似乎还没有接受现实的样子,阿尔弗雷德在车门前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想我到这的意义就是,至少我希望你们,可以做到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对他轻轻地笑了,那大概是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再见,美国。”


纽约今天的天气依旧那么明媚,美国感觉到自己在飞快地迈开腿,向前跑去,他回忆起英国死后的阵阵,悲伤的浪潮突然袭来,让他发现眼前只剩一堆咸涩的残骸,照亮它的虽然是一束明亮的光线,却消沉,空洞,让美国很难回想起,他的世界除了一片死寂,还曾经有过什么东西。

拜托,有谁讲得清呢,也许赌徒真的比所有人更接近事实的真/相?一切都值得放手一搏吧?美好的结果有时也可能从诡异的后门钻出来吧?

他终于明白阿尔弗雷德可以跨越时空的阻碍来到这的原理,现实在这里和理想交织,笑话变得无比严肃,而严肃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在现在这个奇迹的交汇点上,所有想法和与之相反的想法都同样真/实。*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充氧可以弥补大脑的麻木,读过的一段话忽然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

——但是每当我回忆起此后所经历的一切时,我总是问自己:我这一生究竟有过什么东西吗?我回答自己:有过的,只有过一件东西,就是那个寒秋的夜晚。世上到底有过他这么个人吗?有过的。这就是我一生所拥有的全部东西,而余者不过是一场多余的梦。

我相信,热忱地相信:他正在那个世界的什么地方等候着我——还像那个晚上那么年轻,还像那个晚上那样爱着我。“你该活下去,享受人间的欢乐,然后再到我这里来……”我算是活过了,也算是享受过了人间的欢乐,现在该快点到他那里去了。*

他终于到了酒店门口,敲门的动作不算特别温柔,迟迟没有回应,他开始动手拆掉有些碍事的门板。

“美国,说了多少次不要把门板拆下来!”英国下了楼,打开门劈头盖脸地训斥他,却被美国的眼神堵住了话,无论怎么夸张都不为过——热忱,赤/裸,毫不掩饰,连带着他自泥土里拔根而起的感情。

“循环了那么多次,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美国的脸烧起来了,他盯着酒店的瓷砖小声嘟囔着。

“知道什么?”英国倚着门望向他。

“去死吧英国!你最好别再让我说第二次。”美国低着头,心里却很紧张。

抬起头,他甚至都有些不敢和英国对视。但是在他眼里,英国轻轻微笑起来,于是超大国的心/脏开始比之前更疯狂地跳动。

说得对,在吻上他前,他想,也许他们值得一个更好的结局。



end.

¹出自《解体概要》

²出自《金翅雀》,读过原著或者看过电影的人可能知道在街上接吻的那对就是西奥和鲍里斯()

³出自И. А. 蒲宁《寒秋》

后面其实就是他们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跳出了时间的循环,和电影里面的一样。

用了云的的这篇 的一些句子,不得不说这篇真的很牛,快去看(嘶吼),是我私心让他们联动一下抚慰我的意难平。这几个月忙得要命终于写完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哦!!

虽然说是想写点什么拯救一下让我被狠狠伤到的那对普设,但是奈何我的理论物理学知识过于匮乏,脑子也没法胡编乱造出更好的理论让他们可以团聚,那么就只能想,阿尔弗雷德帮助了他们,也是和自己的亚瑟在某一程度上达成了he咯(点头)。

隐藏结局是英和亚瑟关于循环的对话,没错英也有be英指点不然的话也不会老是和米对着干,然而他们两个因为时差最终还是没有见上(恶趣味)

以及今天是国际拥抱日喔!peace and love!!


如果喜欢的话留个评论吧,我真的很在意您对这篇文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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